突然闪过了一抹诡异的水色,少年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向后大幅弯身。
那难以察觉的刀锋随即削下他的一撮侧发。
发丝随风飘落,混杂在钻石星尘般的冰屑弥漫中。
幸存下来的机关师一度腰力不支摔坐在地,但很快又一股脑撑起身子,声音颤抖地叫喊着:“是谁!”举剑环指四周。
望见他如此不堪大用的模样,夏飞就知道事态不妙了。
既然来人可以无声无息地杀死两名机关师其中的一位,那么剩下的这位恐怕也不被对方放在眼里。
而待这名机关师也丧命于此时,夏飞自觉也不会好过。
他加重力道挣扎,可惜那层薄冰坚硬得可怕,寒气也开始穿透鞋子不断夺走脚掌的温暖和行动力。
脚快要冻僵了。
“可恶!可恶──!”
他索性蹲下身体,用一对血肉之手去槌击那层可憎的冰。
奈何,任由他如何施为,甚至手掌都一片瘀青渗血,那层冰却仍彷佛在嘲笑他般毫无损伤。
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心想。
那名不知名的敌人还未现身,也没有夺去最后一名机关师的生命,宛如在等着夏飞一步一步地走进绝望之中,然后才出现在他面前,像很久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对他冷眼以对。
果真如此的话,自己仍要像那个时候一样逆来顺受吗?
──不!绝不!
夏飞放弃挣扎,凛然地挺起身子。他忍受多年的屈侮,时刻不忘当年的情景和那些人眼神,绝不是为了在这里丢人现眼。
“哼,也不知道是何方宵小只敢偷鸡摸狗,不敢堂而皇之现身!”他冷嘲。
这大爷好端端用言语激敌人出来干嘛?那样岂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剩下的机关师都快要哭出来了,心里还抱有一分侥幸。
“咦?”
角落里传来一声惊疑。
那是清柔如水的女声。
就在机关师愕然地左右张望之际,声源之处缓缓步出一抹水色的身影。
少女相当年轻,大概只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清雅柔和,身穿着及膝的水色中裙,一对水色的大眸状似人畜无害,惹人怜爱,很难想象她就是杀害另一位机关师的凶手。
她手上还握住一把仍未出鞘的横刀。刀应该是军供品,款式一模一样。
但更让夏飞侧目的是,缠绕盘旋在少女身边的那道清水之流。
那悬空而不断的水流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像极会动的水晶,在四处都是火光的这个地方里显得格外地与众不同。
“夏少爷,晚上好呐。”
少女有礼地朝夏飞打起招呼来,视线没有一刻落向那名机关师。
夏飞无法从她脸上淡淡的笑容里感受到任何笑意──或者说,善意。但在他追究前,却先想起少女的身份。
“我记得你是……”夏飞眯起眸子,“雪麒麟的徒弟。”
“是的,夏公子记性真好。”
水云儿以袖掩嘴,大家闺秀般窥笑几声。
那银铃般的脆响,与当前的环境格格不入,甚至到了极为突兀的地步。
“你是来杀我的?”
眼前少女的面容下藏有不为人知的某种东西,夏飞强忍心里的不适,沉声予以质问。
水云儿歪起脑袋来,好像是真的不理解夏飞的话语一样。
“夏公子,你真会说笑呐。”一会儿后,她才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你不是来杀我的?”
尽管有此一问,夏飞心里绝不相信对方是来帮自己的。没有原因,也不合理。
“我怎么会是来杀你的呢?”水云儿苦笑。
“等等──!你们认识?”
幸存下来的机关师这才回神,高声喊问一句,中断了他们之间的“你一句我一句”。
“是呐,我和夏少爷相识。不过也并不算太熟哦,对吧?”
面对少女投来的征求目光,夏飞沉默不语,只顾着在脑海里盘算着对方的意图。
他不懂这名少女的来意,在她脸上也捕捉不到任何端倪。若非这个少女根本没有杀害自己的意思,就是她隐藏得很深。
又或许,她有更让人恐惧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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