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长又翘的睫毛微颤,雪麒麟沉静地说:
“……那得看她想把东西给谁,‘应不应该’并不是重点。”
“或许,但是她很难受吧。”
像是看穿了一切般,夏承业小声笑了。
“她啊,不坦率。”
带着叹息的一句话。
的确如此,雪麒麟颔首。
“──就像你一样呢。”
贝小路突然插嘴,雪麒麟不痛快地皱了皱鼻子。
“死小路,你就喜欢说多余的话吗?”
但同时,雪麒麟也不得不承认那是真的。
──就像自己刚才在生气,但仍然决意要陪贝小路前往天剑门一样。
在很多事情上,人们总是很笨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又可能感到难以为情,所以就变得不坦率起来。
不过,要传达自己的想法,并不一定依靠言语──可能需要更多时间,但一定除了言语之外还有其他方法。
很蠢,没有效率,但是笨得可爱,具备令人意心一笑的魅力。
而这也是雪麒麟稍稍扬起嘴角,展露出淡淡笑容的原因。
不经意地,视线落向角落里,有所发现的雪麒麟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随即又敛去,极力地摆出严肃的神色。
“小业,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后悔吗?”
女孩没有明言,但是夏承业却没有任何茫然,彷佛是理所然地般理解了她的问题所向。
那时候,雪麒麟在想,他一定也是十分在乎这件事,所以才会表现如此。
“……年轻气盛,总想争上一争,而争不过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上了歪路。这种心情,我想雪姑娘应该也是懂的。”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出了这一番话。
在那其中,雪麒麟其实已经得到了答案,因为他的嗓音里满是后悔。
“可是,事到如今又如何呢?”
夏承业微微仰首苦笑,而天苍蓝,女孩无言。
“过去的事早已刻划在心之上,但过于拘泥抚摸,就会变得更为明显,而且于事无补。”
我们都是只剩下未来的人啊……他真的就像诗人般在慨叹。
“既然如此,往后的日子里,只希望她能够再对我这个不成器,也不值得她爱的大哥再次笑了笑吧。”
──哪怕再微不足道也好。
这大概就是夏承业此刻最诚恳、最真实的诉求了吧。
那么,她听见了吗?雪麒麟的视线再次不动声息落向角落里。
墙角处,隐隐露出了熟悉的袖角。
有谁在躲藏,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吧?
──那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少女啊。
*****
只是短短的一年多过去,雪麒麟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再次踏足天剑门,女孩却生起了些许怀念,那自然不是因天剑门的众人而生的感情,她之所以感到怀念是因为那时候她就在此处第一次向世间展现自身之存在。
屹立在金陵近郊的天剑门庄园如同往昔,但那雄心勃勃的男人却已然归于尘土,而他的死却成就了另一名女孩的名。
但是,有些值得怀念的地方,并非是可以肆意踏足的。
──时间还是太短了,还不足以将仇恨冲刷干净。
如此一来,雪麒麟只能把自己的身姿藏在那过于宽厚的白色披风之下,随同贝小路再度拜访天剑门。
对于贝小路的到访,天剑门隆重其事。
一经守门弟子通传,现任天剑门门主梁伯仲就带领大部分天剑门长老出来迎接,热情地把贝小路迎进了天剑门。
迎接的人们里,有些雪麒麟仍然保有印象。
以白色披风遮身的雪麒麟确实是突兀诡异,不过贝小路只是稍稍暗示那是自己的朋友,梁伯仲就没有再多加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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