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在打量老尼姑的同时，老尼姑也在打量她，目光同样很冷。
“料到你们今日会来，请吧！”
“她停灵三天，水月庵所有的尼姑为她念了三天三夜的往生经，她的棺材是在落葬后裂开的。”
双脚因为沙子的热度而烫伤，血肉模糊，每走一步都像是行走在刀尖上。
老尼姑像是没有听见，打量完晏三合，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作老尼姑入定状。
裴笑坐定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起来，冷得他生生打了个寒战。
晏三合坐在上首处，一条胳膊搭着桌子，冷冷打量着下首处的老尼姑。
晏三合眼风都没向谢总管扫过去，便转身走进里屋。
朱青：“爷是打算……”
朱青把包袱往身上一系，利落的推门离开。
娘子，和这种油盐不进的人，咱们不要一般见识，等她倒霉了，有她哭的时候。
裴笑跟上去，到了门口下意识看着李不言。
用处大了去的裴大人还没走到僧录司，就被人给拦住了。
怀仁把他和裴笑一个安在兵马司，一个安在僧录司，其实是煞费苦心。
拦他的人，除了宁氏和季蕙外，还多了一个灰袍老尼姑。
谢总管怀揣着浓浓的好奇心，“四位请跟我来。”
谢总管一看裴爷领着个尼姑是来找晏三合，两条腿不听使唤地开始发软。
堂屋里，四个角落都摆着冰盆。
宁氏跟在裴笑身后，一只脚刚要跨进去时，李不言的胳膊伸过来。
要不是季府三太太死拽硬拉，这一趟，她根本不会来。
尼姑不是应该六根清净的吗，怎么也有心魔？
只是……
有泪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涌出，却根本落不到腮边，涌出眼眶的瞬间，那泪就已经蒸发掉了。
她板着一张脸，脸上没有喜也没有怒。
他的用处可不止观音禅寺耍耍威风那么简单。
老尼姑双手合十，抬脚跨进了门槛。
一束光落下来，落在女子的身上。
谢知非连个停顿都没有，“在道上寻个可以帮李不言背锅的。”
可她毫无知觉，仿佛要在这沙漠之中，走到天荒地老一般。
李不言等她进屋后，转身把门带上，然后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总管。
谢知非身子往后一仰，双腿架到书案上，眼神中全是疏离冷漠。
心魔又上门了。
……
她站起来，走到老尼姑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老尼姑的眉心。
谢知非拍拍包袱：“找个最稳妥的地方，先放起来。”
他死都不会忘记，上一回他被这人拦在门外，连门槛都没跨进去。
这姑娘长得这么年轻，莫不是季家找来的骗子？
用处大了去！
……
裴笑看傻眼了，怎么我家娘子的一根手指头，就能让这老尼姑像变了个人似的？
谢总管赔着笑脸：“晏姑娘，他们……”
娘子显然没有领悟这一笑的深意。
娘咧！
而她的身旁，李不言懒洋洋地倚着门，脸上似笑非笑。
“啪——”
慧如老尼姑只觉得眉心一凉，眼前倏的一片黑暗。
慧如抬起头，眼中露出浓浓的惊骇，“你……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对啊！
娘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裴笑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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