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太医校尉,前几日刚被派去固阳,未曾想这才两三天,太子便又快马加鞭地将他连夜传唤了回来。
“方才那位医官的老师,是大齐太医署的太医令。”也是他被囚于地牢时,受伤后给他医治、保他求死不得的人。
医官小心地走到乔绾跟前,拿出一块上好的丝绸绢帕:“公主,请。”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医官方才皱着眉松了手。
他曾经,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乔绾,亲手推给了旁人,一手撮合了她的姻缘。
乔绾透过铜镜看了眼慕迟,诧异于他居然没有发火。
慕迟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了眼乔绾后应了一声。
乔绾顿了顿,含糊道:“有时会肺腑闷热……”
医官开了方子后随司礼一同出去了,幄帐内再次留下乔绾与慕迟二人。
慕迟皱眉。
他很少会后悔什么,从小到大,他做的每一件事,杀的每一个人,报的每一桩仇,从未后悔过。
“公子,医官来了。”帐外传来司礼的声音。
医官诚惶诚恐地看了眼慕迟,见他虽皱着眉却未曾出口阻拦,这才点头应是。
慕迟:“丑时到寅时会难受,口干,身子异常发热。”
乔绾猛地瞪向慕迟。
帐内很是沉寂。
乔绾知道自己这几日的毒发很是蹊跷,并未推辞,也未曾接绢帕,只将袖口挽起,露出纤细皓白的手腕:“你直接号脉便是。”
乔绾不解:“怎么?”
慕迟应了一声。
司礼很快带着一名医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背着药匣的年轻男子。
医官上前:“殿下可是要给……脸上的伤口上药?”医官到底没好意思点破那点暧昧的痕迹。
“谁同你胡闹了?”乔绾冷笑一声,这几日被困的怨气及听闻自己病体的烦躁顷刻迸发,口不择言起来,“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何干系?你倒好,放着好好的乔青霓不娶,困着我做什么?我便是明日死了……”
“乔绾!”慕迟蓦地打断了她,瞳仁微红,死死盯着她。
那时抱着一具尸体的回忆钻入脑海,慕迟忍不住晃了晃身形。
乔绾安静下来,良久眼眶一热。
她并不想死,活着虽然没有多少人真心待她,可死更痛苦。
她见过乔恒不再服药后瘦骨嶙峋枯瘦如柴的模样,也见过母亲临死前油尽灯枯的痛楚。
她才不想要成为那样干巴巴的人,她想好好地活着。
可她也不想……不想钻入另一个牢笼中。
慕迟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秦贺和闻叙白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你以为九原城还待得下去?”
乔绾睫毛微颤。
“九原城简陋,药材都少得可怜,你和倚翠可以到燕都继续开金银斋,楚无咎也会请最好的先生教习,张伯年岁已高,我也会命人寻他的孙女。”
慕迟站起身:“此事不容商议。”
话落,他起身便朝帐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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